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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梦(be版)

浮梦be版

浮梦


梦真好啊。

P'Arthit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,皮鞋被他丢在一边,他们两人玩着堆沙,细细的沙子被他们堆成了一个城堡。他在笑,说等得了空一定要去欧洲的新天鹅城堡。

蔚蓝的天空,温柔的海浪,匍匐前行的螃蟹,远处的帆船。P'Arthit对自己说,等老了一定要住在海边,肯定能长寿。

Kongphop是惊醒的,唯美的画面被海浪吞噬,学长也被卷进巨型漩涡里,他们紧握住的双手被活生生扯开,风卷残云之后,海浪消失了,P'Arthit也消失了。

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梦到他,他还是两年前的模样,一点都没变。梦里听不见他声嘶力竭的诉控,看不见他不停坠下的眼泪,没有他心如死灰的跟自己说,分手吧,真是受够了。

Kongphop双手撑着病床勉强坐起身来,望着窗外梧桐树茂密的枝叶,有只鸟儿立在枝头,似乎在向病房内观望,时不时再低鸣两声,随后便抖擞了翅膀飞过窗台,叼走了插在花瓶里的一支桔梗花。望着它离去的方向,Kongphop笑了,还痴痴的说,鸟儿,你能否将这枝花带给P'Arthit,让他不要再生自己的气。

“Kong,你醒了,想要出去走走吗?”

Kongphop点点头,Kong妈半抱半搀扶着他坐上床边的轮椅,好好的将他抱正位置才推着他出了病房。

“Kong,今天有没有什么故事想讲给我听吗?”

“昨天是讲到我跟他分手吗?”

“是的,你们吵得很凶。”

Kong妈推着轮椅在一棵梧桐树下的了石凳边停下,从背包里拿出一条薄毯盖在他的腿上。其实没有知觉的两条腿根本感受不到寒冷,而Kong妈总觉得Kong还是会冷的,他小时候是那样怕冷。

“他把那一支永生花撕开了,在我的面前,毫不犹豫。妈,那是他给我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,我留了六年。”

Kongphop记得那支花被撕开了丢在书桌旁的垃圾桶边上,P'Arthit声嘶力竭的对着自己吼着,恨不得撕碎了自己。自己让他感觉到羞辱,怨恨和痛苦,因为谈了六年的男朋友出轨了。

Arthit搬走后,Kongphop便也没再纠缠过,任他有了新的恋人,任他们如胶似漆的恋爱,直到他们将大红色的请柬递到自己的手中。

分手后爱的深的不会再做朋友,然而Arthit却特意邀请Kongphop做他的伴郎。就算Not多次劝阻,Arthit还是一意孤行,一定要让Kongphop看到自己就算没有他,婚姻也可以很幸福,人生也可以很美满。

Kongphop为Arthit忙里忙外的招待客人,像极了Arthit的亲人,就连别人问起,Kongphop也只说自己曾受过P'Arthit许多帮助,做这些是应该的。

那天的Arthit穿着酒红色的西装,原本就白净的他在酒红色的映衬下更是俊美无双。新娘也很美,他们真的很登对,但他的眼里却只有Arthit。只有在这样的情景下,没有人会看的到他深情的眼神。

Kongphop一直笑着,听着证婚人问他是否愿意从一而终,永远爱她,保护她时,与Arthit一同说出那个我愿意。然后看着他们在宾客面前拥吻,说着永不分离的誓言,最后将一枚戒指戴进新娘的无名指上。

再怎么笑,再怎么伪装,这眼前的一切都如最尖锐的刀子,一刀一刀割在已经腐朽了的心上,Kongphop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说,不痛,真的一点都不痛,撑过去就好了。

他将中指那枚素色戒环取下,然后偷偷放回衬衣的口袋中,那里离胸口最近,离他的爱最近,然而,他们却越来越远。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线,相交后便会越来越远,直至再也看不见对方。

真好啊,能够看到他那样开心的笑着,真好啊。
即使那双唇他吻过千遍万遍,即使他们曾经说过最甜蜜的承诺,即使,他们都没有最完整的爱给予对方,但是这六年已经够了,足够了,足够他在余下的生命里,好好回味,好好珍藏。

婚礼结束的时候Arthit找到自己,那时已经快要撑不下去,头像是要炸开,腿也已经使不上劲,胃里翻腾的不像话,只能强喝下几杯酒来详装自己的失态。

“今天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,也感谢你帮我照顾宾客,不过,这真让我反胃,装的这样绅士到底给谁看呢?”

Arthit思考了一下,一拍自己的脑袋,嘲讽的笑着,

“今天的女宾客那么多,有没有钓到几个?”

Kongphop已经快要撑不下去,身体上的还有心脏的痛苦快要压的他窒息了。

“P'Arthit,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。”

“我应该感恩戴德的感谢你的祝福吗?是的,应该感谢你让我失望透顶,让我在最难过的时候遇见了我的妻子,她比你好了千倍万倍,她让我知道什么是真爱,什么才是永恒。”

“你爱她吗?”

“爱,当然爱!”

Arthit说的那样坚定,Kongphop看着他笑起来露出的酒窝,将一口猛然涌上来的腥味吞下。

“你能幸福就好。”

“你凭什么说这句话?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?”

“我没有资格,所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,P'Arthit,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。”

“你去哪里?”

“很远的地方,P'Arthit你已经拥有了最爱的那个人,我真的替你开心,请一直幸福下去。”

而他,将会带着最珍藏的美好记忆回到最初的地方,带着心里最爱的那个他,走呢远远的,再也不回这个地方。

“那AIML呢?”

“我已经交给了New去打理。”

所有的转让已经做好,等离开曼谷,New就会带着股权转让书来找他,Arthit将会是AIML的最大股东。

“不再回来了?”

Kongphop摇摇头,Arthit只觉得心已经空了,这样报复的游戏没有快感只有无尽的痛苦。

“那好,也希望你能够找到新的伴侣。”

“我已经有爱人了,谢谢你的祝福。”

一切都结束了。Arthit与他拿着的酒杯相碰,将酒一饮而尽,仿佛一口饮尽了他们所有的爱恨情仇。

从婚礼回来,Kongphop便一病不起,病魔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,瘦骨如柴,就连自己的母亲都能将他抱起。

“妈,如果我三分之二的爱都给了P'Arthit你会生气吗?”

“妈妈老了,你只要知道妈妈对你的爱是满分,那就够了。”

“那我现在也把满分的爱给你好吗?”

Kongphop勉强撑起一个微笑,满是星辰的眼睛已经在渐渐灰暗。

“心里就留给他一点点位置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“我想去海边。”

“等你好了,我们就去。”


————



浮梦(下)


她枕着自己的臂膀在怀中沉睡,手已经麻了,真想不通Kongphop让自己枕着这样一宿是怎样撑过来的,几乎每晚都在他的怀中睡着。夜已经深了,窗外的风很大,从未关紧的缝隙里吹的窗帘呼呼作响,这天怕是要下雨了。

飘来荡去的窗帘惹人心烦,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,砰砰砰直响。Arthit小心的将她的头枕在枕头上,看她抿了几次嘴角,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后才起身去关窗户。

起身后便再也睡不着了,Arthit索性从床头柜拿了手机去客厅坐着,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朋友圈。Ward更新了朋友圈,是一束紫色的桔梗花,被插在一个熟悉的花瓶里,而整个背后是从窗外望去的整棵大大的梧桐树,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。文字是:无望的爱。

是什么时候加的Ward呢?对了,是那次他和Plame订婚那天,他跟Kongphop一起去了吃了饭。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,那天晚上,Kongphop就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对对戒向自己求婚了,当时是怎样的表情呢?Arthit觉得快要忘记了Kongphop当时的表情了,记忆越来越模糊了。真诚吗?好像是的,但是他始终是骗子,骗子的背叛便是不可饶恕。


波纹的米黄色花瓶曾经摆在客厅的长桌上,一开始,Kongphop每天都会换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,说代表了他对自己每天火热的爱。再后来,最后那束花都枯了,都腐了,再也没人去换了。

搬了新家,遇见了她,她陪自己度过最痛苦的那些日子。后来他们两顺理成章的恋爱了,再后来婚期将近,自己一意孤行的邀请了Kongphop来做自己的伴郎。是报复,是炫耀,是快感,看他在婚宴上喝的大醉,看他为自己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,真是痛并快乐着。

他们已经许久没见了,将AIML交给自己后他就消失了。见不到就不会痛了,见不到就不会想起了。而这真是个破烂借口,真的爱过怎会因为见不到而不再想起,那是自己真的爱过的初恋啊。

Arthit:「睡了吗?」

Ward:「P'Arthit?」

Arthit:「对,是我,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,我想问一下你朋友圈的花瓶,我看着很好看,想问下你在哪里买的」

Ward:「一个朋友的」

Arthit:「能问一下是谁吗?可以方便他帮我买一个一样的吗?」

Ward:「P'Arthit,抱歉,兴许您家不缺花瓶,而且这位朋友身体不太好,应该没能帮您了。」

Arthit:「好的,还是谢谢你」

Arthit有些失落,或许自己只是猜错了。然而过了许久Arthit又收到了Ward的信息。

那时风已经停了,天暗的不行,雨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。

Ward:「他也许时日不多了,去见他吧」

Ward:「他去了那年的海边,可能他愿意帮你带最后一个花瓶」

Arthit整只手都在颤抖,编辑了好多次才将谢谢两个字发送过去。


————


太远了,Arthit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才到了那里。雨早已经停了,蔚蓝的海,一轮巨大的鲜红的太阳爬出海平面,冉冉升起。那一瞬间,海面被它染成一片火红,像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。自己鲜少起的早,更别说能观得这样壮观的景色,那年他们来到海边,早早就等着日出,却还是睡着了,便一直留着这个遗憾。

海边观日出的人稀少,沿着整个海岸线看过去,只见得一人独坐在轮椅上,仿佛靠着睡着了。Arthit的心突然慌的厉害,这人一点也不像他,感觉却像极了,越走越近那样的感觉就愈发强烈。

才不多时,太阳就已经爬的高高的,阳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,因为眼皮的抖动,影子在厚重的眼袋跳动。Arthit的手紧握着,直到掌心有些痛才缓缓松开,这个人,竟老了那么多,形容憔悴,瘦弱不堪。

心里突然就明白了,这个人,真是太小看他了,是不是在他心中,自己会将他视为累赘的人吗?

是难过吗?有一些,更多的是失望,比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出轨来的更加失望。

“这就是离开的理由吗?”

Kongphop原本想要看一看日出,便请求妈妈带他出来。却不知自己竟然是睡意来袭,日出也没看到,脑子也恍惚的很,耳边竟然有Arthit的声音。

怕是时日不久了,Kongphop想了想,这样也好吧。

“妈,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,这些天怎么总会梦到他。”

“总是梦到我为什么不来见我?”

Kongphop睁开眼睛,阳光一下子照进眼里,有些刺目,他拼命的眨了眨眼睛,红着眼眶的P'Arthit正站在自己的眼前,学长的眼里蓄满泪水。Kongphop在那一刻心都碎成了几片,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想去帮他擦干泪水,却停在半空不敢再向前了。

“别哭,好吗?”

Arthit抓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,用他的指尖为自己拭去泪水。而自己的眼泪却流的更快,完全抹不干净。他的声音已经哽咽,Kongphop从来都舍不得自己哭,他总说,真正爱他的人是不会让他流泪的。他那么爱自己,视自己为珍宝,每一滴泪都会被吻干,而不是这样不知所措。

“你有想过我总会知道的吗?你有想过我会有多难过吗?”

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,语间尽是苦涩的。

“我想过一辈子都不再见你,你总会将我遗忘,当你知道的那天,也许你已不再记得我,你就不会哭。”

“若是一辈子都不能忘呢?”

“我食言了,P'Arthit,我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。我见证过你的幸福就够了,知道有个人能给你快乐和幸福我就放心了。”

Arthit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心酸,这人,什么都可以自己扛,是这样自私,从来没想过两人一起去面对。

“那你呢?你就不痛吗?”

“我会痛,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,也许明天我就会消失,或者在今后的某个时刻,我只想一个人静悄悄的离开。”

“你自以为是,自欺欺人。”

Arthit跪坐在细沙上,就像从前那样枕在Kongphogp的腿上。这样的场景真的是熟悉极了,Kongphop难过的想哭,他好恨,恨现在的腿并不能感受他的体温,感觉不到腿上湿润的感觉,也不能让他枕的更舒服些。

“Kong,你会好的是吗?”

海水已经泛起波澜,海浪在慢慢的推近他们。Arthit呆呆的看着,明知道答案,却不敢面对。

“也许吧,谢谢你来看我,我便没有什么遗憾了,P'Arthit,能不能再跟你要一个奖励?”

“我可以拒绝吗?”

“最后一次可以吗?”

“你不要说什么让我好好照顾自己,你放弃了我,就没有资格再说这样的话,除非你好好的活着,看着我过的幸福。”

“不是的,”

Kongphop看着他乌亮的头发,终于没有忍住用指尖轻轻触碰。

“可不可以再叫你一声暖暖。”

暖暖已经不再属于他了,他也就没有资格再这样唤他。

Arthit的心终于落成碎片,一切都太晚了,一切都太迟了,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遗憾。

“Kong,别离开,求你。”

“暖暖…”

我爱你,Kongphop在心里默念,终究还是不舍得他这样难过。起风了,手中的发丝微动着,Arthit已经不再哭了,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。

“如果这是一场梦,那该多好。”

干涩的眼眶最终还是湿润了,一滴泪水滴落在发中,消失不见。想说的想爱的,都终将埋在心底,随着梦一起消散。

梦中事,笑是真笑,哭是真哭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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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想看He结局的请看另一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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