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然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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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ntiment(12)

Sentiment(12)

机场大厅的广播还在不停播报着哪一趟飞机即将起飞,Kongphop正在与家人和朋友一个一个拥抱告别,已经九点,要进安检了,那个人不会来了,那一面,就是最后一面了吧,如果自己没有放下执念,再踩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也还是会有针扎一样的难受,还有无尽的窒息感吧。

“我走了,到了之后我会与你们联系。”

“Kong,好好照顾自己,只要你想回来,兄弟在这随时等你,”M永远是看的最透彻的一个朋友,也懂他所做的一切,还有想法。


Kongphop点点头,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走向安检处,不敢回头,怕自己留恋,这个地方,所有的回忆。

在习惯有他陪伴的时候,他离开一天,都会难受无比,又何况是离开了近十天呢?这是比十年更久吧…再到现在自己的逃离,思念和疼痛也许会成倍增加…Kongphop知道这只是错觉,但却有一种切肤的真实感。

甜如蜜糖,亦可伤若毒药,想必这就是学长带给他的所有体会了吧。

飞机在准点起飞。

十一个小时的旅程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疲惫。看一会儿书,再适当小憩一下,飞机上的温度被调试的刚好,盖上一层薄毯,能睡上一会儿。

又或者对着机窗外厚重的云层发呆,想着自己的二十多年,又想着有他的那五年,包括每一个表情,每一句话,甚至有没有用敬语,断句在哪一个词,甜甜的笑,傲娇的情绪,讨糖吃的样子,对自己无可奈何时扁起的小嘴,还细致到头发里有两三根被藏起来的银发,牵手时手心暖暖的汗,到达高潮时会咬紧住自己手掌留下的齿痕。所有所有,还有一天,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人,便永远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了,又或者,在这个时候,就已经消失了。

是自己的落荒而逃也好,怅然若失的情绪也罢,也不想再让人左右为难。而那些当初拼命想让他拥有的东西,马上他都有了,也得到的轻松,安然。这一路走来,他肯定也有非常多委屈和难受,也有孤单和落寞,只是他不说。

英国的气温凉的不行,近十几度的温差还是让Kongphop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,即便自己已经套上了薄款羽绒服,还是感受得到瑟瑟的凉意。

安排好自己所有的行李,整理好房间才打算出去觅食,下午六点了,这时候P'Arthit在的地方已经入了凌晨,他是不是已经入睡,还是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玩着手机,时不时看看身边的人有没有盖好被子。思念来的猝不及防,Kongphop只能不停的吃东西,即使食物填满了这空荡荡的胃,却填不满思念他的心脏。

速食果然还是吃不惯的,没有热热的汤,没有香糯的米饭,也没有蒸蛋。上吐下泻已经证实了有些感冒,还有些肠胃炎。

明明可以照顾好自己的,Kongphop认命的抠出一两颗药丸,就着温水服下,不知道是苦了还是怎样,眼眶竟有些发红,望着窗外被风吹的摇曳摆动的枝桠,远处酒吧还有吉他的靡靡之音,这个漫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。

实在是睡不着,或许是时差颠倒了,或许是在飞机上不该睡那一两个小时,才导致现在怎样都入不了眠。在Arthit的9月6日,Kongphop一夜无眠。

第二天做了简单的面试,入学也办的十分顺利。手机一直放在书包里,并且设置了静音,出了校门才看到有一个Not学长的未接电话,Kongphop回复过去,

“Kongphop,婚礼延期了。”

“嗯,那P'Not打来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吗?”

延期了,却不是取消了,这又有什么区别呢?

“Arthit,他…我知道现在你们已经分手,但是还是想让你知道,他出车祸了,昨天的几车追尾事故,他就在那辆出租车里,现在还昏迷不醒。”

就在这一瞬间,时间仿佛静止了,Kongphop的心跳也停止了,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,无法思考。昨天那只血淋淋的手确实是他的,那么多血,是那个他一点儿也不愿意看他受伤的人的,他那么怕疼,就是一点点小伤口都会让自己心疼不已,更别说现在还在昏迷不醒,Kongphop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,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陪在他的身边,为什么要走,就算自己痛的再不行,只要看到他健康平安就是最好的了,不是吗?

“Kongphop?你在听吗?”

“我…我马上回来”

声音中已经有些压抑的哭腔,心里已经急切万分,恨不得马上回国。

“我现在就订机票,拜托学长们先照顾他好吗?”

电话已经被挂断,Not手里拿着有些发热的手机,不知道自己是做了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一件事,Kongphop已经打算开始新的生活了,自己却又把他拉回来,但是如果不告诉他,那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
最近的一班飞机已经起飞,就算Kongphop把价格已经翻到三四倍,还是没人愿意把票转让给他,因为下一班只能等到第二天,整整12个小时,他太想太想下一秒就能看见P'Arthit了,却没人能够帮他。Kongphop只觉得那一刻的自己渺小的如沧海一粟,什么都做不了,只有满腔无助和噬心的痛,如果自己能代替他去承受那一切疼痛,那该多好。

只能又打了几个越洋电话给妈妈,让她拜托医院的朋友能够多照顾下学长,医生都要最好的,病房也要换成最好的单人间,还要聘请一个专业的护工照顾,又要来了主治医生的电话,询问了学长的情况,

“腹部被震断的钢铁刺穿,创口大,失血多,有短暂的失血性休克,头部有明显包肿还有淤血,做了脑部CT,明天再做复查,看看会不会有变化,虽然命是保住了,但是一直昏迷不醒。”

“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?”

连声音都有些颤抖,失血过多,休克,淤血,他会有多痛,自己的心就有多痛。

“看他现在的情况,如果这两天就能醒来,就问题不大”

“好,谢谢您,请您多费心注意他的情况好吗?”

“方便问一下他是你的?”

“他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人!”

“你放心,我会多留心,这也是我们做医生的责任。”

这二十多个小时是煎熬的,从上飞机到下了了出租车,没有一刻的停歇,只有不停的赶,不停的走,直到在他的病房门前停下。

透过小小的窗口,Namtan坐在他的床边正在细心的给他用棉签蘸水湿润嘴唇,两人微笑看着,似乎有种岁月静好,劫后余生的感觉。

只是没人看到这个胡子拉碴,双眼通红的人静静地站在门外很久很久。

醒了,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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